第9章(1 / 1)

要不是在土改时父亲“干过革命”,我家的成份肯定是富农以上,母亲告诉过我,我信。

新中国刚刚成立,人才奇缺。这些所谓的人才,100%都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他们的出身大都是地主富农的家庭,真正的贫下中农,怎么能念得起书?在解放前,贫下中农之中,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识文断字的人才,但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贫下中农,而是土改前家境衰败了,破产了,土改的时候就被定为了贫下中农了。这些文化人,才是社会大变革的宠儿,就像傅校长,他们在以后的各个阶段的政治风暴和动荡中,有着十分保险的不受任何冲击的护身符。反过来,他们又可以按照特定的模式与方式,随心所欲地出击他们以为得计的目标与猎物,而屡屡得手且扶摇直上。这种印记,深深地扎在他自己和他人记忆的档案里。

人类时间的指针已经定格在90年代了,傅校长依然在上演他的拿手好戏,令世人嗤之以鼻。

他早已退休了,早已搬离家乡这块生他养他的沃土,但他又杀回马枪,让家乡人受伤。他说他养鸡没有饲料,就来到了西房号学校,拉走了那么多的玉米,没留下一分钱,只留下“嘿嘿”一笑,黑着脸走了。几十年了,他掠夺的本性还没有泯灭,可见他的心该有多么的黑,然而却披着一袭红色的外衣。别的老师黑在外表,他却黑在心里,不一样的黑。

傅良己老师从月牙河转走后不久,由于新民农村行政区划的重新组合,我们堡子的孩子都去了团山子完小读书了。新的学校洋味十足,学校有洋鼓洋号,有篮球架,讲台,给学生们耳目一新的视觉。

团山子完小学生很多,老师更多,从此我们告别了复式班。值得至今还怀念的,是每周一学校都要举行升旗仪式。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五星红旗,第一次听到国歌。记得升旗的时候,学生唱国歌的声音特别小,都不敢张嘴,在嗓子眼里唱。谁的声音大了,谁就会被大家回头回脑地看,很是不好意思。也许是那时候的孩子没见过什么,害羞吧。和国歌同时会唱的歌,就是“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我想,以她作为国歌更适合我,我常在心中吟唱她,激起我向往美好的涟漪。

到了新的学校,我被分配到一年乙班。那时学校班级的排列顺序沿用了解放前的制式,也许是那个学校曹校长的习惯势力使然吧。1957年他被定为右派,这马老师厉害着呢,你要规矩点,不能像过去那么随便了。

是的,没来到这之前,父亲不常在家,我有点放荡无忌的毛病,母亲和奶奶不大管我,我就贪玩。是的,我是得规矩点了,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要尽量适应,就得小心翼翼。

有一次,马老师把“近况”两个字写在黑板上,回头就问我们什么叫“近况”?我见同学们没有举手,我就要回答这个别人不会的问题。我说“近况”就是近来的情况。本以为老师应该表扬我,想不到马老师反问了我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答不上来,因为这是新课文里的新词汇,老师头一回念给我们的,我是根据上下文的内容猜测出来的。马老师很不高兴,在黑板上蹾折了粉笔,用眼睛嗔怪我多嘴。那时我想,既然你问我们了,为什么又不让回答啊,难道你叫我们一齐说“不——知——道——”吗?

姜子牙卖面遇大风,运气要是不佳喝水也塞牙,倒霉的事就成串地来。

第三天,马老师又像往常一样念课文。不过,这次腾出拿课本的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去翻放在讲桌上的书,口中念道:“中国比欧洲还要大……”

念完了课文,马老师问大家听好了没有?同学们有了上次我的教训,齐声答道:“听——好——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欧洲”是什么东西?他怎么能和“中国”相比较啊!课后,我去了办公室找马老师问个明白。

他不正面回答我,只顾一边叭嗒叭嗒地吸烟,一边豹眼圆睁:“就你没听明白,回去想想吧!”

回到教室的路上我也没想出来,就问“听好了”喊声最大的那个同学。结果,和他一样,没有一个同学能答得上来。直到上了小学5年级,我才知道“自己”的无知。

现在,许多人都说那时的老师比现在的老师有水平,我就极力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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