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为什么要买关于梁漪的话题上热搜, 这背后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梁漪自己一点也不清楚。但是她一点想要去问方北的**都没有, 上一次的同学聚会的见面一点也不愉快，梁漪并不想再跟方北有任何的牵连牵扯。
可是这只是她的想法, 她也不能去左右方北的脑子，因此在两天之后, 方北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彼时梁漪正在开着直播, 结果手机屏幕一下就从游戏界面切换到了来电界面，直播间的观众表示“主播你再买一个手机吧”“众筹给小漪买手机”。
梁漪无奈之下，只好笑了一下, 挂断了这通电话，现在她对于陌生的电话都没有一点想要接的心思，更何况这通电话的来源还是秘市, 想也不用想就能猜到这背后的主人的名单有哪些了。
弹幕的观众一下就懵了，连弹幕都还没发送呢, 就听见梁漪解释：“挂机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
观众：“......好敬业一女的。”
这个手机号码在直播期间没有再打过来，就在梁漪以为对方不会执着地再打来的时候，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好在这时候她刚刚关了直播, 不过这样一来，梁漪就猜到了对方基本上都是在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巧，第二通电话就在刚下播之后, 她连疲惫都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时候。
梁漪抿着唇，盯着手机界面，深呼吸了两下以后，才终于滑动接听：“有事？”
她的语气一点也不温和，相反，有点在冰窖里待了许久的感觉。
“是我。”
梁漪对声音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敏感，一般而言，她只要跟对方交流过，她都会记得对方的声音，哪怕是隔着手机声音比真人有些出入，但也不会影响到她什么，尤其是方北的声音一点也不大众，梁漪听见这两个字立马就认出来了，再加上前两天的热搜事件，这个人是方北更加不难让人确定了。
梁漪的眉头蹙着了，她出口的还是那两个字：“有事？”
“上次的热搜，似乎对你的事业发展还是有点用。”方北在手机那头说完还轻笑了一声，“下次再给你安排？”
梁漪握着手机的力度逐渐加大，她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有些愤怒地道：“当初曹西给我买水军黑我，你现在又来买热搜‘帮我’，你们口径能不能统一一点？”她顿了下，“我并不需要这些，麻烦你停止这样的行为。”
方北的声音却委屈了起来：“我只是想用实际行动道个歉。”
“不用。”梁漪的回答斩钉截铁。
“可我觉得你需要，你这么优秀，可以吸更多粉丝，你完全可以当豹牙一姐。”
“我免费给你买营销吸引更多的人去看你直播。”
“你才龅牙。”梁漪自己用了谐音梗，“知不知道什么叫反噬？算了，你不知道，拜拜。”
“拜拜？”
“白柏？”
“......”
梁漪挂了电话，再次将方北的这个新号码拉黑，这些人真的是闲得慌，号码可以换一个又一个，都不嫌费劲的吗？
毫无疑问，梁漪的心情因为方北的电话而受到了一点影响，她在思考，要是方北孜孜不倦地定期给她买热搜，那她之后的发展岂不是就凉了？
在前两天的时候，纪涩言这个专业人士就有告诉过她：营销过头会触底反弹。
有的人或许在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梁漪这个扑街演员去当了手游主播而感到非常的诧异，可能还会去直播间看一眼给梁漪多个订阅，可是要是之后再在微博商经常买热搜的话，那么大众的逆反心理就会被唤醒了，到时候好感她的，或许还要去评论里说上一嘴她的营销好让人讨厌，“想火想疯了吧？”“糊咖再怎么炒也是糊咖”等等之类的言论，可能就会渐渐冒出来。
于是梁漪就有点后怕了，她知道舆论的威力有多大，毕竟在这之前她也是个因为白柏而上过热搜的人了，那些微博私信里的内容她还是记忆犹新，所以在听见方北的话以后，梁漪更加觉得方北这人有问题了。
极有可能，他就是想借买热搜营销这条道路来搞坏梁漪现在还算良好的口碑，不论是演员还是主播，一旦口碑没了，那杀伤力都是极其大的。
梁漪是要靠直播赚钱的，她才不想自己的直播间乌烟瘴气的，因此在拒绝方北的时候，她的语气极为干脆，不过从事实上来讲，就算纪涩言不给她科普这些内容，梁漪也不会再任由方北给自己买热搜。
她实在是不想跟方北再有任何的关系了，用曾经原身拥有的那段回忆一点也不美好的初恋作为两人的结尾不好吗？
梁漪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抬起头来看着桌上的水杯，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唇瓣，起身拿过杯子准备去休息室外接水喝。
打游戏的时候因为要跟弹幕互动，梁漪的话挺多的，说来说去一杯水就没了。
外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梁漪放下心来，拉开休息室的门，她刚开了门，就被门外沙发上躺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人正戴着丧尸面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出来，面具上的丧尸的脸看起来跟美一点关系都没有，梁漪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
纪涩言却有些生气了，她看着还在沙发上坐着不离开的纪楚阳，说道：“二哥，你能走了吗？”
梁漪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看起来匪里匪气的男人就是纪涩言的二哥？
纪楚阳摘下面具，他脸上的胡子已经剃掉了，头发也精心打理过，看起来人要干净精致不少。
“哎呀，我就是跟梁小姐开个玩笑。”纪楚阳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梁漪跟他对视：“你认识我？”
她上次根本没有看见纪楚阳的人，而纪楚阳的反应一看就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纪楚阳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笑了下，岔开话题：“饿了没？一起吃饭吗？”
纪涩言的眉头仍然拧着，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你回去吧。”
“你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纪楚阳开始耍起了赖皮，他把面具丢在了茶几上，站了起来，环顾着办公室的面貌，“你这办公室进行大改造了吧？我记得我几年前来的时候，还不长这样。”
纪涩言移开自己的视线，没再理他的话，自己再次低头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梁漪放轻自己的脚步，走到饮水机面前往杯子里接水，她算是发现了，自己基本上在接水的时候，都能遇上差不多的场景。
纪楚阳没有一点被忽略了的不愉快，他甚至还走到了窗口，玩弄起来了那几盆发育不错的多肉，他的下手没点轻重，梁漪连忙放下杯子走了过去。
“别碰。”梁漪认真地道。
她站在这里，离纪楚阳的距离一点也不远，但是她无暇顾及这些，像是母鸡保护孩子一般，伸出手将多肉和纪楚阳隔离开来。
纪楚阳觉得好笑，懒散地道：“谁稀罕？玩坏了赔你就是了。”他给梁漪贴了标签，“小气。”
“二哥。”
“我们要去吃饭了。”
“你请便。”
纪楚阳转过身体，他看着纪涩言，失笑着摇了摇头：“你啊，还真是......”
他一时间没有找出形容词来形容纪涩言，最后“啧”了一声，迈着长腿拉开办公室的门出去了。
梁漪收回自己的手臂，她盯着办公室的门，不解地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我身边的眼线并不是只有我妈和我大姐才会安。”纪涩言拿起自己的外套一边穿着一边道。
梁漪的存在在纪家可能一点神秘感都没有，在她们这样的家庭，调查一个人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更何况梁漪在公司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她的休息室，只要找职员一打听，基本上就会知道梁漪这个人了，更何况，那些眼线还都是职员本人，都不需要打听。
“原来是这样。”梁漪点了点头。
纪涩言朝着她笑了下：“快喝水，喝了去吃饭。”
“好。”
梁漪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初衷，她明明只是想接个水而已，到最后却去保护起来了多肉，事情的发展完全让人料想不到。
她喝了水，跟纪涩言一前一后地出了办公室，外面工作的职员们基本上都去吃饭了，公司里此刻只有寥寥几人还在等着外卖。
梁漪思考了下，还是将方北打电话过来的事情告诉了纪涩言：“你说的没错，方北还是想给我买热搜，他给我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他只是想用实际行动道歉。”
“那还不如给你的直播间投火箭，一千块一个，之前我......”纪涩言轻咳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下去，她按了电梯键。
梁漪愣了下，反应过来了：“你投过吗？”
“我们中午吃什么？”纪涩言不予回答。
梁漪不依不饶：“你是不是给我投过？”
纪涩言的目光有点躲闪，她并不是很想告诉梁漪这件事，因为当初她跟梁漪的关系并不如现在这样的亲近，但她还是给梁漪投了钱进去，还有为了让直播间看起来不那么冷清，还刷过评论。
俩人进了电梯，因为算是吃饭高峰期，现在电梯里还有其他好几个人在，像之前那样，梁漪将纪涩言护在自己这边，她的身后都是人，纪涩言的面前只有她。
看起来跟往常无异，但是实际上梁漪还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告诉我嘛，是不是给我投过。”
为了让纪涩言回答她的问题，梁漪也算尽力了，语气中都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电梯里不太安静，一旁有人在交流着今天午饭的内容。
纪涩言轻咳了一声，在梁漪期待的神情中点了头：“是。”
梁漪的表情像是经历了一年四季，几秒钟的时间里千变万化，她轻拍了下纪涩言的肩膀，说：“以后直接转钱给我，豹牙扣的手续费太多，一千块到我手里只有一点点了，我心疼。”
“......”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