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此人明显是冲他来的,而且还有着很强的敌意。君无缺从一开始见到他时就已经感觉到了,虽然对方莫名的敌意让他无从明白出处为何,但他不准备在眼光上和对方斗法,这也非他的癖好。

沉默后的阿布杜忽然开口:“君公子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很远。”君无缺答得简练。

“有多远?”他似乎在刻意的追问。

君无缺一笑:“天之尽头,海之尽头。”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男儿嗜逐鹿(2)

“哦?是么?哈哈哈……那还真是巧了,”阿布杜忽然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我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过那里是天之尽头,山之尽头。那里看不到海,但是那里的百姓有着如海一样宽阔的胸襟,雄鹰一样的勇敢和山狸一样的机智。我听说中原人受儒家学说影响深远,修身养性,讲究礼法,君公子认为凭这些冠冕堂皇徒有其表的表面文章能平天下,治天下么?”

问得如此露骨,倒让君无缺暗中皱了皱眉,看了太子一眼,见他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便一笑而答:“中原人讲究的是礼而不是谦卑,讲究的儒而不是懦弱。治道的关键在于治心,否则即使你有大军百万,也难以收复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阿布杜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君公子这时候说的好,不过我听说中原中除了朝廷之外有另一份天地名叫江湖,江湖的头领无异于皇帝,若想得天下一样要靠武力,难道君公子那时候也会说得心者得天下么?”

君无缺不为他的冷厉语锋所激动,温文尔雅的回答:“得心之说任何有王者之风的人都不可丢,而对于那些不受自己驯服的敌人,无论是鹰还是狸,叛逆之举是没有一个王朝和一个王者可以允许的。一样要剿杀,而且不能留下一丝后患,否则就是将自己的王权推上悬崖的致命错误。”

“你有如此的自信无非是因为现在的你拥有一切,但倘若有一日你发现这世上还有无法令你剿杀的比你更加强大的敌人呢?”阿布杜冷幽幽的抛过来一句。

君无缺依然漫不经心的微笑:“我这一生还未曾遇到过不能剿杀的敌人,等我遇到了再给你答复。”

阿布杜凝眉一哼,人如展翅的雄鹰一般从桌后骤然长身而起,腰间的弯刀已在冷哼中出鞘,寒光如雪,刹那间抵在了君无缺的面前,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就要你回答!”

事出突然,迅疾如电,被吓呆的丝柔“啊”的一声惊叫将手中的茶壶摔掉,还要再喊时却被太子一把捂住嘴,同时喝向二人:“你们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

君无缺气息未乱,眸似深潭,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意看着阿布杜:“我虽然不知道对待不能剿杀的敌人会怎样,但显然你的答案已经告诉我了。”他看着刀锋,“我这一生还从未允许任何人用刀尖对着我这么久,这次是我看在黄公子的面子上多沉会儿气,奉劝阁下还是把刀收回去吧。这么美的刀在贵国也一定是名品,我实在不想看它断成两截的样子有多么凄惨。”

鞑靼王子呵呵笑道:“此刀是我父于我十八岁成人礼时赠我的,价值连城,一把刀便可以号令我鞑靼二十万大军。怎样?你敢让它断掉的话我保证不出三天战火必定会重燃!”

“君……”太子吓白了脸,连君无缺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君无缺依然沉着眼波悠然的望着那把刀,喃喃的说了一句:“的确是把好刀,即使不是如此名贵我也不会舍得动它。不过这里是中土,自然有中土的规矩,还希望贵国陛下能够见谅。”他说着,扬起手,伸出食指在刀刃上轻轻弹了一下,刀身发出“嗡”地一串颤响,本来还在紧紧握着刀柄的鞑阿布杜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刀柄几乎脱手,他大惊下本能地退后一步将刀撤回,再一凝眸赫然发现刀尖已经弯曲如钩。而端坐在那里的君无缺还是懒洋洋的笑看着他,嘴里却突然对丝柔说:“姑娘是不是有意偏心?怎么竟然给我一个漏底的杯子?”

“漏底?”丝柔很奇怪,“不可能啊。”她辩白着:“杯子是我刚才亲手给您的,您刚刚还喝过茶啊。”她跑过来审视杯底,杯底却是完好无缺的,于是刚笑着嗔责说:“公子真是会开玩笑,这杯子还是好好的啊……”

“是么?”君无缺温柔的笑容让悦人无数的丝柔都情不自禁地意动神驰,刚贴近他,却被他握住自己的一只手,并引导着她的手握起桌上的小茶壶。丝柔的全身似乎全部沉浸在君无缺温暖的男性气息中,她几乎想让他就这么握着自己的手,一辈子都不从他的身边走开。而君无缺右手持杯,看着那茶壶中倾倒出的水如一道小小的瀑布,在一瞬间穿透杯底洒在了桌面上,水珠四溅,他在笑容中暗自流转真气,银袍鼓起,在两人的全身外面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气墙,竟将所有的水珠都挡在身外。

“杯子的确漏了。”他淡淡的说,“漏了的杯子无法再盛水,就好像破裂的人心装不进过多的骄傲自满。”放开了手。而惊呆住的丝柔似被魔法点中一样痴痴地看着那个已经漏空的茶杯。

君无缺放下杯子,站了起来,走过阿布杜的身边,面对着太子微一躬身:“看来今日我本不该来,我还有些私事要办,请恕我先走一步了。”

太子在惊愕中点点头,君无缺回头看着阿布杜王子又是一笑,扬声道:“阁下肩负重任,不过火气太盛,这里的清茶或许可以为你清心戒燥,一洗前尘烦恼。”他如神般缥缈而去,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屋中的太子在他走后,半晌,忽然干笑着说:“我早说过你不要见他,他这个人脾气怪得很,连我都要让他三分的,你非要和他挑衅,你以为你的身份会让他在放心上么?”

第二部分 山雨欲来

男儿嗜逐鹿(3)

挺直了背脊的阿布杜太子却是阴冷的笑道:“或许我是没有您的宽宏大量,我若是您,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的人存在世上的。他的清高自傲和目空一切早晚会影响到您的利益,只恐怕等您登基的时候,他的羽翼已丰,到时就是您想斩断他的翅膀都未必能有力气够到了。”

“可是你让我做过河拆桥的小人么?这些年来他为朝廷做过的事比封疆大吏还要多,连陛下都很满意,我为什么要动他?”太子的神情已经没有刚才的呆滞懦弱了,身为当朝的太子,总揽内务大权的他又岂是一个见不得场面的懦夫?但在人前人后,他自然会有自己的一套处世经。

“就因为他比封疆大吏做得还多,所以才更要提早作出决定,否则当他权大于天,大于皇权的时候,您用皇法根本无法约束他。”

阿布杜王子的一席话并未让太子立刻回答,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头雾水的丝柔,问道:“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哦,不不,没,没听到……”丝柔是真吓傻了,越听他们的话越觉得不对劲,忙着说道:“水凉了,我出去为二位添些水来。”她刚刚迈出两步,却被太子一把抓回来,搂在怀中,仍然笑眯眯的说:“你要去哪里?茶凉了,你把它捂热了不就好了?添什么热水?”

丝柔已经察觉到气氛不对,这个刚才看起来最平易近人的胖子此刻却让她觉得最危险可怖,她挣扎着想挣脱他的双臂,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那双铁一样的臂膀中挣出,她大骇,并非因为客人的过分亲密,而是因为这种恐怖的气息缠绕着让她几乎呼吸不上来。

太子持起桌上自己喝剩的杯中茶水举到她嘴边说:“小美人,那么想跑么?喝光这些茶我就让你走。”

丝柔急于离开,匆忙接过杯子,还要强装一丝笑容:“劳您为我递茶,丝柔真是不敢当。”她匆忙喝下残茶,刚要站起,突然腹痛如剧,紧接着喉头一甜,一缕鲜血从口中喷出,她瞪着眼睛看着那个满面笑容的男人,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如玉山倾倒,魂断香消了。

一直在旁边漠视这一切的阿布杜王子这才嘿嘿笑道:“太子做事真是万无一失,难怪我常听人说太子处世风格是沉稳持重,德智过人,今日一见便知不虚了。”

“王子是在夸本宫么?”太子推开身边的尸体也站起来,面对着阿布杜王子,沉着面容说:“本宫若是真的够聪明,今日就不该听王子的请求,安排你们见这一面。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如果有所得罪还请见谅。无论王子对君无缺有何不满,这里毕竟是天朝皇都,他是天朝人,自有天朝法典约束,请王子不要操心,更请王子不要擅自对他作出什么事,否则万一出了差迟,我无法向两国君主交代。”

“哼哼,”阿布杜一串轻哼,眸光犀利,语锋锐利如刀:“太子殿下一定没有忘记我们两国为何停战的吧?人都说一诺千金,又说君无戏言,难道自称天朝的皇家说话反而不算了么?”

太子也被说得一怔,随即沉默无语,陷入一片死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君无缺负手立于月下,唇边的一抹笑意缱绻明晰,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他都不会去掩饰自己对顾倾城的爱怜与思念。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不知道在天尽头的那个人是否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夜是他们将彼此献给对方的初夜。那一夜的风如今晚一样的清凉,他至今难以忘怀初次在大宴上见到她那双略带惊惶却意志坚决的明眸,难以忘怀她用那样充满恨意的眼神在洞房中迎接着他,将藏在袖中的短匕狠狠地刺出时,或许是因为顾忌到他太过于可怕的强大实力,她紧紧咬住嘴唇以安抚自己狂跳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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